【BG+GL】唤醒那条沉眠的龙·火焰成冠·卷二
卷二·海内西经·蛇巫篇5
听得这话,秦昭失落极了,极为小声地叹息了一句,偏巧只让魏灵和他身边的琼月听到。见秦昭如此,琼月神色也因此而变化得很快,失落得也愈加明显,以至于百姓们呆住,一时无法分辨究竟谁才合该是我朝皇三女。
“罢了。”秦昭同情地看了一眼琼月,“这孩子生得可怜,就带回邀龙殿吧。”她看着琼月欣喜若狂的面孔,微微叹息。
“我带走他,不知究竟是不是对的。”
秦昭不作多言,拂袖而去。
脏兮兮的魏灵迷迷糊糊便被喜笑颜开的琼月推上了皇驾,他回头看着琼月挥舞着的白皙手掌,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亦不知是好是坏。
然而魏灵在邀龙殿里长了十年,却从未靠近过秦昭。
是秦昭不允许他靠近。
秦昭初见魏灵时,也不过十三岁,比之琼月还要小上三岁。不过因着她身长七尺,自小习武,投在天下第一的门下,且因与十殿阎罗有些因缘,前世之事俱都记着,故而看着成熟些罢了。
她因着下棋接连赢了女帝六次而闻名全国,朝野震惊,慨叹蛇巫人才济济,青年才俊层出不穷。
可到底,秦昭也没能凭鬼神之力,做了蛇巫的帝储。
是她自己不想做,还是舍不得因阿母死了的事情,师父琅玹道人的师门无人,这就无人知晓了。
就连十八岁的魏灵也不知道。
他从六岁起独居邀龙殿,最喜欢的便是翻墙去隔壁看星龙殿里秦昭同她的姐姐妹妹以及侍女们在花草间玩捉迷藏。
她们也比唱歌跳舞,每每秦昭唱起夷人歌时,魏灵总是想起自己那个爱慕她爱慕到欲仙欲死的大朋友来。
他至今依然不懂,那位大哥哥为何要把他推向三皇女,难道仅仅是因为可以丰衣足食,不必再去街上和乞丐流寇抢吃的吗?
可是魏灵还是喜欢看她们玩闹,他身上的锦衣华服,桌上的汉白玉小杯和《淮南子》都不如她们有烟火气息。
邀龙殿里的小厮个个同他尊敬有加,毕恭毕敬,他想同他们玩闹,可总是遭到他们礼貌而温和地拒绝,坦言自己身份卑微,与他玩乐不合礼数。
每当此时,他便小心翼翼地爬上高墙,冒着摔下来的风险,去看羽翼闪亮的巫族凤凰。不得不承认,即便在一群好看的人中间,秦昭依然好看得过分,她那一身绝对自信的强大气场,让人没法对她移开眼睛。
毕竟,那可曾是六界四海仅有的青羽凤凰之一啊。
魏灵第一次春梦是在十六岁时,秦昭的二十三岁生辰。
天家大操大办以庆祝她的生辰,魏灵坐在席间,瞧着她用润泽的薄唇喝下一口酒,又一口酒,他忽然很想窃了她樱桃色的薄唇里那些明亮清澈的酒去。
酒过三巡,女帝歇息,留下寿星崽和其他孩子们笑闹,魏灵瞧着寿星崽肆意飞舞的三千青丝,再度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
他如同老师们长久以来教导的那样,谦谦君子一般耐心而妥帖地整理好面前的残羹冷炙,然后轻轻地起身,缓缓地走向中心的位置。
秦昭正无聊,和她的一位面首调笑,白面书生似的面首喝了一口酒,触上了那双樱桃色彩的唇,辗转碾磨着,将酒渡进了寿星女将的口中。
不知为何,清冷淡漠的公子,生平头一遭感到了嫉妒。魏灵缓缓躬身,纤长五指穿过女将与面首之间狭窄的缝隙,轻柔而缓慢地给秦昭擦拭着她唇边的酒泽。
秦昭有点喝晕了,她的心因为高傲出尘的白衣少年一个擦嘴的动作而跳得飞快,他太干净,让她想起了自己躺在棺材里面度日如年等待阿母的那些不安又污浊的日子。魏灵只是心无旁骛地擦拭着,面首瞬间黯然失色,顿时气得脸涨得通红,碍着皇女的面,又不敢发作。
月色朦胧间,秦昭一把扯住魏灵的领口,像是忍耐了许久,力量大到他一瞬间差点撞在她的脸上。
可就算这样近的距离,她精致的脸庞也依然万分好看,魏灵面色不改,定定地凝视着她。
随即樱桃色的唇含住了他冰凉的薄唇。
秦昭口中的热酒被缓慢让渡进入了他的口中,顺流而下,直至腹下。
离开了他苏软的唇,秦昭醉眼迷离地望着他道:“这皇宫里居然还有如此谪仙一般干净的人儿....我怎么、怎么从未见过....”
“殿下见了,又当如何?”魏灵笑意渐深,眼中藏住了清晨露珠一样明亮的笑。
“你多大了?我看着你眼熟。”秦昭仿佛十拿九稳的帝王模样得意地盯着他的眼睛,情与欲的色彩在两双神作画洒下人世间的眸子里交汇融合。
“回殿下,臣年十六。”魏灵的白衫氤氲着酒气,蓄势待发。
“太小了,不行,不行....”许恋姬连连摆手,揽过旁边尚未开苞的清秀小倌,试图起身,魏灵忙伸手去扶,却被青年女子灵活地躲开了。
“别碰我!”她低吼,吓得席间人人都在往此处侧目。
魏灵说不清楚什么情绪,他只是望着她。
秦昭低下身子,主动伏在他耳边道歉,声音嘶哑。
“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你太诱(隔开)惑了,此间不曾有仙,你大概是唯一例外。”
说罢便毫无犹疑地起身离开了。
魏灵惊诧,他怔怔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望着她别过脸去的苦笑,想着她所说的话。
当夜,魏灵没有回邀龙殿。
他第一次使用轻功翻墙,凭借着不错的轻功,悄无声息地蹲了星龙殿的墙角。
花朵摇曳,他听秦昭开(隔开)苞风流倜傥的洒脱小倌,听她的活春(隔开)宫,听她无助的尖叫与痛快的呻(隔开)吟。
早上,魏灵上早朝时迟到了。
他不愿意从他的梦境中醒来。
梦里,眉目如画的秦昭笑得胸有成竹,左手有力地抓住了他企图褪(隔开)去自己白纱长袍的手,右手一寸一寸拉下了他腰(隔开)间的绸带。
他们巫山历险,情(隔开)爱交织,翻云覆雨。
那些不断的呻(隔开)吟都是属于他身下的她的,他也许会因为她的主动而闷哼出声,因为她的大腿是那样的强健有力,性(隔开)感到他不想醒来。
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作为督朝的摄政王,秦昭只当他昨夜玩乐过于疲惫,并没说什么。
魏灵自己也羞于启齿,只高高昂着脖子身子笔直地站着,像表面傲慢而内里羞涩的小鹿,同其他人一起居于帝座之下的臣子位。
却满脑子都是昨夜她汗如雨下的模样。
她是那样好看,身形宛如游龙。
魏灵从前私下里以凤凰自比,此刻却想告知所有人,他想,游龙戏凤。
秦昭见满朝文武唯他走神,不由得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专注。许是那双灵动活泛的眸子太过迷人,他竟心下欢喜到不能自己,表面无比镇定地缓慢朝她点了点头,自然,她仅是眼神示意,他也必然恒久放在心上。
又是一年三皇女生辰,这一年,天下第一强悍的剑客齐策因师门出了叛徒,被叛出的弟子下了毒,江湖门派趁火打劫,闻讯赶来恶战一番,不幸逝世。
剑墟惨遭灭门。
她的徒儿三皇女秦昭因住所位于宫墙之下大内之地而免于灾祸。
秦昭便想着不如重新开了剑墟,预备再收些女徒儿,授以师父编写而她修改的《剑策》,重振剑客雄风。
但是剑墟如何才能振兴,收徒又该如何教养,秦昭想去寻阿母以求方法,还有铸造巫人仙器的方法法,以及开宗立派的法门。
魏灵便请旨跟着她去了云翎天谷。
但临行前,秦昭警告过他,此行极为危险,他们一行人皆为巫族,昆仑山为灵气充盈且至清至纯之地,阿母一手建起的云翎天府中不是人族便是精灵神祇,没有自保的本事是万万不敢进去的,阿母也不能时时看护自己和自己的族人。
故而所有人来去自由,全凭自愿,随时可逃,但一旦进入云翎天府,出事遭劫难,她定不会担责搭救,毕竟,那些花草精怪也是阿母的孩子们。
魏灵还是不改想法。
秦昭无奈,劝他道:“所有面首包括女子家眷,我都没让他们跟来。你来做什么?你不怕死?”
魏灵笑意盈盈,声如青林翠竹风中摇动:“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秦昭怼不过他,只得和他与她收作徒弟的五皇女一起上了去云翎天谷的马车。
马车上,她对魏灵说:“明明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仙人,却偏偏要落入凡间。只是落入凡间也就罢了,还要随我一同吃苦,神仙一样的人竟也有吃错药的时候。”
魏灵并不让着她,立即笑眯眯地开口:“此话不假,我确是吃了你的迷魂药。”
“....”
秦昭瞧着他雅然飘逸的身姿被噎了个十成十,半晌,她又低头道:“我许诺过,不碰岁不及十八的男子。”
“我知道。”魏灵温柔缱绻地望着她浅笑。
“你长在宫中,见过的女子不多,是我束缚了你。”秦昭头低得更厉害了,却是抿着嘴在偷笑,讽刺他见识短浅。
“我知道。”魏灵眸光闪动,她的话不论真假,他向来都是照单全收。
虽然,她每月派人前去他寝殿里问他,要不要离开,都是他选择了一口回绝的。
刚开始是因为衣食无忧,还有书读,有老师教,不用吃苦。
后来是因为皇家的藏书阁里拥有藏书百万,武器库里还有兵器无数,他常去看书,把玩兵器,其实忙碌得紧,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再后来,是发现新看的书里有她从前看过的笔记,令他受益匪浅,感触颇多,再加之她设计的炮阵图里火炮的射程竟比他见过最好的炮射得还要远,才知道目前投入使用的竟是她不断修修改改,填填补补的四代火炮,从这个时候起,他开始爬墙去看她究竟是怎样明亮而无所不能的蛇巫凤凰。
时间越久,他愈加敬佩她。
敬佩她有情有义,敢爱敢恨,从她留在书中的只言片语去推测她的过往,猜想她的心情和经历,想象她的笑与泪,直至他以为这样绚烂的人,可否让他参与一下她的人生。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马车颠簸,魏灵握住她的手,吻住了她的眼角。
秦昭轻颤。
她渐渐地抬起头,魏灵柔软的长发擦过她的脸颊,被洁白的手指轻轻拨开,她再也无法忍耐,深深地吻上他依旧冰凉的唇,噬(隔开)咬他的舌尖。
深呼吸。
她喘息着松开他的腰际。
这一年的皇女寿宴上,他毗邻她而坐,一双蕴含了星辰烂漫的眼睛与瘦削而有力的双肩加之谪仙般的气质与举世无双的才华,看得其他皇女们艳羡不已。
“二姐可别羡慕了,你明年就要登基做女皇了,可得好好使唤三姐啊。”五皇女笑着调侃秦槲,顺便不忘提了一把秦昭。
“咳咳,那是必须的!”二皇女正襟危坐,直戳旁边吃得忘我又投入,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一切的大皇女。
“怎么了怎么了?”大皇女被戳了肚皮,以为发生了什么见不得的大事,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桌下,他始终握着她的手。
席间敬酒,也是他挡。
尽管依照惯例,她喝到迷糊同他舌(隔开)吻纠缠一番以后还是拉着别的面首进了星龙殿。
那天晚上,魏灵很难挨。
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刻骨铭心,假如成年了,他真想与她夜夜笙歌,从此她的朝堂上鸾凤和鸣是他,她的鎏金凤榻上风流逸事也是他,她的吟诗作对与并肩而战还是他。
夜色深沉,他听着她舒服地喘(隔开)息声夜不能寐,这一年,他过得辛苦极了。
但他知道,她也在隐忍。
这样就足够了。
再一年的皇女寿诞,秦昭已是巫剑府的创教师祖,她端坐在高堂之上,一柄红缨枪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魏灵素常喜欢躲在高堂帷幔的深处,望着她收徒,受拜,笑得肆意潇洒,笑得欢畅淋漓。
她越是生龙活虎,他的人生便越是真实欢乐。
这一次,她草草吃了些酒便离席去了,说是新的剑门府邸需要修缮,门派事务繁忙暂且告退。
这一年,她二十五岁。
可是魏灵根本就没陪同秦昭入席,他在干嘛呢?他在沐浴。
春日里的各色花瓣尽数铺展在池子里,他沉入水中,闭气屏息,让浑身都被花香四溢的池水彻底浸润。
“咦,今日阿昭寿辰,小神仙怎么不来?”大皇女这次竟发现少了一个,没光专注于鸡腿鸭脖。
“听教书的夫子说,小神仙一天都在沐浴呢。”最是八卦可爱的五皇女窃笑,连刚刚登基的二皇女听了也只是掩嘴笑道:“可叫这俩人给憋坏了。”
“可不是!每次瞧见小神仙啊柔情似水单单望着三姐的眼神,我都能坏笑一整天~”四皇女也跟着起哄,大皇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四妹五妹道:“可别让阿昭听到,你们还是新门派的师太呢,徒儿们面前,还须得体些。”
四皇女五皇女听了,马上捂起嘴巴来,做噤声状,其他人瞧见她们如此一本正经,忍不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笑得祝寿的太上皇老奶奶都弯了腰,直叹早知她们如此畏惧阿昭,就该让她做女皇的。
星夜。
纤细五指抚触雪白肌肤,划过男子线条卓绝的酮(隔开)体。
浅色白绸与纱一齐落地,累了一层又一层。
红金披甲被女子丢在一旁,澄金衣袍覆盖在靴筒之上。
“游龙戏凤,你可满意了?”女子手指游走于男子漾着百花香气的散乱长发间,嗔痴之间满目爱(隔开)yu。
“求之不得。”男子抬起头来,眼中尽是绚烂桃花色,指尖早已于浴池边打磨得圆润光滑。
一夜缠绵。
香汗相混,尽数落在衾枕之间。
“我一生的汗水,都落在这里了。”魏灵吻着秦昭的眉角,“你若愿意,我倒是可以夜夜笙歌。”坦诚相见,他为数不多的一腔热血都给了她。
“自是奉陪。”即使彻夜不停,许恋姬眉宇间的帝王之气却分毫不减,看得魏灵心神恍惚,再度吻了上去。
三天三夜。
使得魏灵错过了琼月的来信。
琼月信中说,愿同他说一说体己话,包括讨论一番与秦昭初试云雨之后的感触,被巫剑府的徒弟当做浪荡子来信,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信里,还有青年的小倌儿绵绵不绝的幽思,连同他尚未诉出便已落寞的爱恋。
魏灵从此失却了与琼月的联系,他守在秦昭的身边,乖巧而沉稳,如此度过了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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