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Minisun

【铁探】【万垶】趁熄灭前，是否还可一见【含游万】

【高亮】灵感来源是一首歌，歌名是三千年前，老年万晞华说的话也是歌词的内容，是跟小伙伴讨论过程中小伙伴推荐的歌
表白万垶！！！表白提供歌曲的糖总！！！

墙上的藤蔓早已同此时此刻锈迹斑斑的大门一起腐朽了，轻飘飘的枯叶泛着秋日黄昏里阳光覆下的色泽落下，在风里，慢慢悠悠地，落在一双旧皮鞋上面。

老人从轮椅上屈身，皱巴巴的纹路从座椅上一直延伸到那双皮鞋上。

那双手颤颤巍巍地把落叶抚下，又拾起它摩挲了几下，那双皮鞋总算露出了它本来面目的一点点痕迹。

那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尽管它的内里已经积满了灰尘，但仍能看出它曾经是多么的光彩非凡。

春去秋来，抚摸着它的老人已然到了耄耋之年。

如果是一百年前。

我愿同你在灯红酒绿里跳一场舞。

穿着红色的裙子。

而你穿着干净的西装，笔挺整洁，引人注目。

跳一场探戈。

满场的人们跳着舞，互相低头，在彼此耳边说着情话。

我亦靠近你，毫不示弱地对你说：“任何为难我都能接受。”

你也语气里满满都是一意孤行的勇敢：“你不必回头，我一定要把你拉下马。”

我们互相威胁，彼此势均力敌，谁也不肯让步。

但我们仍然执着对方的手。

一直纠缠到死。

老人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黑皮鞋。

她最近总是恍惚间看到一个人影，不知道是太老了以至于胡思乱想，她看到的人，依然那么年轻而朝气蓬勃。

一如四十年前。

——————

是啊，四十年前。

是怎样的一幅光景呢。

万晞华的目光落在了那扇布满了锈迹与岁月赋予的遗痕的大门上。

眼睛缓缓地闭上。

风轻轻柔柔地拂过她苍老的面容，在她翕动的鼻翼上稍作停留，便匆匆飞向远方。

“哇，这个PC枪法相当厉害啊。”游秉高惊奇地看着眼前练习着枪法的新人警员。

他回头寻找认同，却看见不远处万晞华正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笑着看着新人警员，目不转睛。

尚垶毫无自觉地夺走了万晞华的全部目光。

游秉高不等到她的回应便又转头去看尚垶了，【当然了万晞华，你被一个神枪手吸引，这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在心里说。

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在他心里，最了解万晞华的人，只有他一个。

阳光灿烂，尚垶专心致志地练习着枪法。

万晞华抱臂旁若无人地笑着。

游秉高隔着重重拥挤的人潮看着和她一样的方向，换上了佩服的神情。

万晞华的回忆里，周围的场景，日光，陪同的警官甚至人群里她“凑巧”来围观的卧底游秉高，都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唯独那个勇敢无畏的热血新人，连一举一动在她的脑海里都异常的清晰。

年轻，健康，神采奕奕。是她希望看到的，他的样子。

朔风缓缓经过小小庭院的每一处，枯瘦的手指用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

万晞华眯着眼睛打开它，为了方便使用，她并没有设置锁屏密码。

她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屏幕亮了。

尚垶的照片映入眼帘。

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上面。

“下辈子，千万别再遇见我了。”

干瘪的嘴巴一开一合，万晞华说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眼泪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

————

尚垶从床上爬起来。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岁，年轻矫健而富有活力。

他的记忆里，自己马上就要从警校毕业了。

宿管阿姨来撵人了。

尚垶看着空空荡荡的宿舍，是该离开学校了。

但是很奇怪，他竟然不太记得自己的舍友了，好像模模糊糊丢了很多记忆。

天气很好，秋季的温柔让他觉得非常舒适，尚垶拖着行李箱决定去找一份工作，一份不可替代的工作。

从小就励志要成为一名香港警察，现在他终于毕业了，打算明天就去一趟警局看看。

一周后。

一个清凉舒爽的早晨，万晞华转着轮椅坐在墙边。

三十年政治监视她都是这样过来的，七十岁以后每周一她都会接受来自警院医生的探望。

今天也不例外。

大门被推开。

景医生一如既往地穿着白大褂，拿着医药箱同万晞华打招呼。

他把她慢慢推进屋子里。

第一项是测量血压。

“sir，我下周一可能来不了了，新来了一批警员，练习枪法的时候有几个总是不小心受伤吓到。”

景医生慢慢给万晞华拆下血压器的绷带，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

“嗯。”非常细小的声音，万晞华已经没有很大的力气点头跟说话了。

“不过，有一个新人天赋特别出众，一上手枪就像长在他手里一样。”

景医生取下了听诊器，万晞华默默地听他说着。

“叫——叫什么来着，他叫——啊对，尚垶！”

景医生正在收拾药箱，往外面拿着速效救心丸——万晞华年龄大了以后心脏一直不太好。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万晞华僵住了。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甚至眼眶里几不可见的湿润光芒在打转。

“医——医生——”

————

尚垶走在西九龙区的一条说不清是什么名字的小道上。

觉得很奇怪。

那个奇怪的老太太，非要同他讲话，讲了一堆话，他却什么都没听懂，甚至觉得十分之莫名其妙。

那个老太太眼泪一直流，拽着他的手说——

我记得

你和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那些地方通通留在我心里面

我不会说我老了

我只会说我在这里太久

时间久了

难免知道

人总会慢慢地将过去淡忘

又会看着东西

无声无息地消失

我为什么要走

我前两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端端跑去看日落

那个日落就像我记得

陪你看的那个一样

不过就算我怎样

装出若无其事

我都没有办法不承认

我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

然后便由着景医生将满腹疑问的他带走，一句都不解释。

尚垶想要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开始寻找老太太同他讲的话里出现的场景，然后在那些个场景里，他遇见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