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Minisun

bg·gl·写文仅兴趣爱好/欧美日韩古风民国现代均有涉猎/慕强
已经入驻爱发Dian

【谢玉x袁今夏】夏时遇雨 青云落玉

袁今夏嘬着拿过花生米的莹白食指,有鸿雁自她头顶飞过,衔着花枝,落下些稀稀落落的羽毛来。

“我跟你说,我现在一看那些公子哥们,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我都一清二楚,纨绔子弟多为财为禄而死,穷书生经纶满腹可是无谓正邪,江湖儿女辨正邪,可是他们并无治世辅朝之能,说到底,看得太清楚,就什么也不想再看了。”

袁今夏叹气,又吃了一粒花生米。

“我呢?”

谢玉狭长而多情的狐狸眼将焦点都汇聚在袁今夏的眼睛里。

“你啊,是个洞察秋毫的老狐狸。”

袁今夏摇摇头,“可是我跟你说过,你看中的那个太子是真没出息,他不成事儿!”

谢玉收敛了眼睛里的光,沉声道:“这世上变数太多,先帝也曾踌躇满志,可一旦龙位坐久了,人就会变。”

袁今夏懵懵懂懂,“所以呢?”她问。

谢玉垂眸,“太子虽蠢笨无才,可是听话。他如果能够一直知己之愚,便能知道这都是谁的功,他若是不揽功,便能一直听我的,他只要一日听我的,我就一日不会让这天坍塌。”

袁今夏懂了,在这个瞬间,她看向谢玉的神情里尽是崇拜。

“我一日守住这片天,你便能锄强扶弱一日,岂不是两全其美。”

谢玉弹了弹袁今夏的脑门,后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睛冒着星星极其狗腿地为他沏茶。

岁月安稳,他还想多看几日他的小姑娘,神采飞扬的模样。

几日后。

圣上亦听说了此事,笑着摇了摇头,直道谢玉这是被女儿拿住了七寸,若是袁今夏撒撒娇,恐怕是星星也摘得。

袁今夏此刻正往眼上抹着辣椒水,欲眼泪汪汪地朝谢玉撒撒娇,再然后,腰上别了谢公侯的令符三下江南捉朝中蛀虫。

此招袁今夏百试百灵,谢玉凡见她哭必然皱眉心疼,舍不得拒她,只得作三思模样,最后沉声应允。因此她对着镜子仿若贴花黄一样仔细地抹匀最后一下辣椒水,瞧着镜中的自己泪花莹莹闪烁着,啪嗒啪嗒就往下落,可爱又可怜的样子,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谢玉心中有数,袁今夏虽是出自他之亲传,也有几把刷子不能作凡人论,可这背后究竟是谁,这岌岌可危的朝中险局之始作俑者,袁今夏不知,他岂会不知。

严氏父子绝非等闲之辈,他的宝贝疙瘩绝对应付不了。

一则,时机未到,工部上下沆瀣一气,现在揪出他的死罪之证难比登天。

二则,严氏乃是明之顽疾,中书省积时既久尚且至今仍未有所获,凭一个圣上喜爱却不够信任的小小总捕头,还远远不够。

此事若是败了,于他人倒也没什么。

可是于他谢玉,却无异于灭顶之灾。此刻他想的不是牵连受累,也不是株连九族,而是袁今夏若是死了,他可就真的没什么活着的盼头了。

谢玉算计至今,最重要的不过是看着袁今夏日后成长为大明多少寒门志士可以倚仗的参天大树,那样他便能够无牵无挂了。

袁今夏的梦想,也是他的梦想。

圣上自是允了她再下江南查沿海水患赈灾款丢失一事,现下只要说服谢玉,她便能去了。

谢玉一向在她远行时以侯符相与,袁今夏至今还没用过这符,不到万不得已绝境之时,这符是用不上的。袁今夏出远门时揣着它,只是为了心下安稳。

谢玉皱着眉,思忖再三,还是觉得不能答应此事。他依照惯例,等着袁今夏来找他撒娇。

岂料袁今夏进门便扑在他怀里哭。

圣上逗她,在殿前遣散了闲杂人等,扬言若是她此次不能查出个一二三来,便将她许配与此次她同行的锦衣卫七品经历陆绎。

圣上还说,陆绎秉性纯正,朕知你眼光高,胸襟博大,他正与你一般无二,将来你二人所出,无论男女,一应由官家培养作朝廷重臣。

谢玉听了袁今夏的转述,竟丝毫挑不出毛病来。

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狐狸,怎能就这样拱手送了人。他可从来没有将心爱之物送人的习惯,更何况是自家狐狸幼崽。

谢玉皱了眉,事发突然,他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时,小狐狸已偷了他腰上挂的令符,满脸骄傲地拿在手里晃着,还对他笑得灿烂。

光影落在她的发间,她的额头饱满洁白,恍惚着,她都长这么大了。

谢玉第一次叹息。

可是自己已经过而立之年数载了,时间可真是不等人啊。

“谢谢侯爷!”

小狐狸笑着同他拱手鞠躬,玉符在她细雪色的腕下晃动着,明黄色的穗子在谢玉的眼睛里晃动着。

谢玉还想说什么,袁今夏虎头虎脑地跑进了他怀里,朝着他脸颊亲了一口。

一口亲得谢玉差点吐血,亲得他不知七荤八素有些懵。

“侯爷我就当你应允了啊!”

小狐狸当真机敏,趁此间谢玉一瞬未反应立刻转身就跑,然而谢玉的手还停留在不知道该不该护住她的那一刻。

她身上的白茶花香气,像是变了味儿。

宫内。

圣上喝着茶,老太监从旁伺候。

皇太后忧虑重重,询问皇上如此安排,就不怕谢侯爷同陆廷结亲后独占鳌头,结党营私,架空皇权吗。

圣上笑了,笑得胸有成竹。

“我最是了解我这谢爱卿,他这门亲,是结不成的。”

皇太后还想问什么,被皇上拦下了。

“嘘——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皇上既这么说了,皇太后也不太好再开口,只得皱着眉头一同品茶。

皇上心里的小九九,皇太后不知,袁今夏不知,可是陆廷却很知道。

他与谢玉都曾是公主下嫁的人选,他最是知道,谢玉此人精明通透,若不是袁今夏,怕是早就病郁而去了。

“父亲,我以为此事不妥。”

陆绎凌厉的侧面遮住了窗前的一小片光,在陆廷的手背上投射下不大不小的一块影子。

“没什么不妥,你与袁总捕合作,我与谢侯爷在你二人背后鼎力相助,阁老说不准,应对小阁老是足够了。”

陆廷摇摇头,皇帝这老狐狸,拿自己儿子刺激谢玉,简直无德。

“但是阁老不会坐视不管的,”陆绎正怀疑这块骨头是不是太大了吃不下时,陆廷已想到别处去了。

“谢玉那也是老狐狸,只不过经年未曾出手,你们年轻的这一辈都不大知道他罢了,你此次下江南,切莫招惹那位总捕,尤其记得不要生出其他情感。”

陆廷自顾自地说着,转身时才发现陆绎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他叹息,自己儿子心中的那个结何时才能解开,这说不通便一走了之的毛病何时才能改了。

谢府。

谢玉坐在亮堂的正厅里沉思。

他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是他有自信,他对袁今夏应是没有其他心思的,他对这件事非常自信。

皇上在挑战他的自信。

腰间空空,他方才想起今夏已经与陆经历乔装改扮,一同上了去江南的游船。

游船。

锦衣卫。

乔装。

谢玉才意识到这案件绝对非同小可,如此严密如此谨慎而不为人所知,要两家的爱子亲出,怕是不像袁今夏说得查失窃赈灾款那么简单,皇上莫不是想拔除阁老。

谢玉想出了一身冷汗。

他此刻脑子里只有袁今夏的名字。

他脱了一身锦衣华服,换上便服,夺门而出。

宫内。

圣上笑吟吟地拍着袁今夏的肩膀道:“谢公女最是识时务,遇着不能解决的,放弃就是。狡兔三窟,有的兔子九窟,也得给它留下两窟,它若急了,咬伤你,可就不好了。”

此刻,谢玉正朝着皇宫策马扬鞭。

评论(4)

热度(26)